[银魂][攘夷组] 闪光

看了下这是07年这时候写的,记得好像是万事屋的征文大赛,25题还是啥的词条命题征文。


算是原作背景吧,其实我到现在也没追看到漫画是不是出了攘夷组当年的青春往事,也没看过高杉的眼睛那到底是什么玄机。别看他现在是个变态,也肯定曾经是热血青年啊,投入越多伤害越深嘛,付出那么多信仰的事业结果战友纷纷离开了,按照高杉那个性格肯定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攘夷组是让曾经为之奋斗的国家给坑了,当时就想着给这四个死蠢的家伙加帅气度,所以用了kuso史实梗。而且为了查银时的原型记得还搞了很久,换成现在肯定就一声吼:老子写文就是要让他帅!懂吗!帅!……这也算是这么多年来的进步吧。


还给新选组画了参考史实装束的浅葱服,结果也在画完近藤和冲田之后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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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残存的一点亮光从下关驹形山的西面消隐下去,栖息在远树上数个黑点样的野鸦终于飞走了。它们要赶在傍晚的暴雨来临之前飞回不远处悬崖上巢穴。说是夕照并不准确。从早晨开始银时就没见到过今天的太阳。对于战场上的人来说,时间概念和有没有太阳的意义一样模糊。

越过折断的旗杆丛望过去,山坡上还裸露着的草皮基本都看不出原本的绿色。葛布星人撤退的时候丢下了大量死掉的同伴,将乱兵践踏的草坡灌溉上红黑的染料。银时拖着脚迈过尸体堆,搜寻着能代替卷了刃的足柄切的趁手兵器。找了半天,被丢下的只有斧头和宽刀,大半折断废掉。步兵上阵之前,葛布星人与长州藩军两边互相丢给对方几百发炮弹,之后的近身混战完全没有什么秩序性可言,不过是在收拾掉从炮弹下余生的对方的残兵。

这场混战勉强双方打了平手,实际上各自的人员损失差不多,长州藩军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他们的统帅因为聪明的怯懦只在背后观战从而保住了脖子,而葛布星人的副帅则因为不明智的勇猛在战场上丢了脑袋。

就在银时懊恼地放弃了搜寻,转头追上撤退的队伍的时候,他听到跟在队尾的桂念叨,这种鬼地方居然连一棵柿子树都没有。

藩军从西南面绕了一个大圈一路跋涉过来,路程超过了原本给养的预算量,导致现在每天能分到的干粮只有原来的1/3。据说已经有人在考虑呈报统领,允许活捉几只长着牛脸的葛布星人下锅,借以改善军队伙食。


十天前坂本辰马带领一队人与前来接应的中冈疾太郎直奔京都萨摩藩邸会见藩主。此次会见虽然名义上为消泯萨长两藩的宿怨,实际上已经与藩内有实力的上级武士坂垣前助达成秘密协定,如果藩主反对出兵援助长州藩军共同抵御天人与幕府联军,那么就采取武力手段强制调遣军队,援助因为抵抗天人联军在下关陷入苦战的长州藩军。

谈判的结果究竟是怎样目前不得而知,众人所知道的只有如果再这么拖着连天混战下去,5万长州藩军很有可能在把活捉来虽然从没吃过但是看起来蛋白质含量可观的敌军俘虏做成烤肉以前就被敌方后面赶上来的援军将营帐集体踏平。


 然而现在诅咒给养预算员已经于事无补。举目望去初秋的山坡上能做额外补给来源的两棵酸梨树上已经颗粒无存。路过的军士以战场上没有的迅捷爬上树将尚未成熟的大小果实一扫而光,费力下树之后怀里的战利品立刻就被瓜分易主。有人塞给桂一个,桂转手便将这个表皮青绿品种可疑的梨子丢给了银时。

眼看着雨幕接着翻滚而至的乌云落下,天色完全暗下来。

银时低头看了看身上原本深色的胸甲,泥浆和血迹混成一团,其余部位基本上已经看不出原色,于是也索性把外袍脱掉,扔到灌木枝上挂着任由雨水冲洗。卷了刃的足柄切收不回刀鞘,只得插在地上。刀鞘和刀柄上深红近乎黑的干涸血迹逐渐溶化剥落,顺着刀刃汇成红色的小河,断断续续顺着低洼地流去。

一半的营帐是依山崖的势搭建的,包括银时和桂在内的另一半的人直接驻扎在崖洞里。灶火稀稀落落地升起来,残存的人们开始为填饱肚子忙碌。如果不是因为两个小时前长着牛脸的天人差点让白夜叉成为历史名词,银时还是很愿意现在返回战场拖几块生牛排回来烤的。所幸的是这个假设没有实现,所以现在才让他有机会四肢健全地坐在岩洞旁边很苦闷地考虑到底该怎么处置手里面目不善的梨子。

九年前一艘名为乔美丽黑五月号的天人商舰在江户浦贺港降落,炮轰幕府的办公官邸之后强令签订了湘北条约,条约规定两国友好,开放下田、北海道箱馆的两处港口,向乔美丽国星提供廉价的柴米钢铁等物品,并且允许其在江户设领事。此后,幕府又与仙女星阿尔发国等缔结下单方面的亲善条约,开埠通商。时逢荒年米价暴涨。幕臣井伊就任大老之后,此事态不但未缓解,相反,各地的米价飙到700文每升。这些在已经纷乱并起的日本国内,像是在一锅煮沸了的污水中又浇上滚油一般,激起了汹涌的民愤。不堪忍受幕府巧立名目加收的运上和冥加等赋税,几个藩郡都发生了强夺往江户天人港口去的粮队的米骚动。长州藩之后宣布组建倒幕攘夷的民兵队,收拢了大量饥民和下层武士。然而在如何处置这些力量的问题上,藩内的保守派与攘夷派发生了分歧。幕府的暗党借机离间,导致吉田松阳等藩内重要人士牵涉其中,最终遭害枉死。


雨势越来越大,没有要停的样子。

白夜叉。银时被入口的酸梨子弄得面目扭曲的间隙突然想到这个名号。最先叫出这个名号的,反而不是从敌军之中。

所谓名气这种东西,在战场这样的地方,毕竟不比长州萩吴街热闹的街町,不是什么招徕宾客彩头和掌声的祥物,倒是很容易蜕变成吸引敌手的刀箭和弹炮的漩涡。银时在暴雨到来前的战场上深刻体会了这个名号的实际用处。被双方的炮弹打散队形的士兵形成各自混乱对战时,体格超过一般地球人半倍的牛面人,看到他那身其实已经是浅红色的白色外袍和尚保持原色的一头银发,便杀过来。宽刀砍断了旗杆,旗兵的右手一起在空中飞舞,喷出的鲜血在草地上落成形状破碎的红毯,也浇灭了上前迎战的长州藩军1/3的胆量。

长州藩军大半都是农夫,要这些半生都只习惯于镰刀锄头的人习惯对抗斩杀用的宽刀,即使在训练场确实已经很用心地操练过,要让他们对战体格强健使宽刀的葛布星人,还是勉强了。

这种勉强只要有连续的败退,很快就会质变为全面的溃退,银时很明白。这个时候最快捷的鼓舞,便是在阵前斩杀一个统帅。目前正面进攻过来的敌方副帅,……不知道是该说勇气可嘉还是智商有限,但至少确实地让这个难题简化了。

坂田银时与桂小太郎所在的第三小队此战的目的,是在战场南端拖住葛布星人的主力,便于让带领少量人马的高杉晋助从敌军势力相对薄弱的西端冲出突围,转返京都方向引领援军。临走时桂交给高杉一枚烟火弹,烟火弹上带一个哨子。倘若突围成功,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友军都能听到响声或者看到烟火信号。


令人心焦的是南线这边到现在依然没有见到烟火。


和田清的刀刃抵上对方砍下的穿环宽刀,如贴过飞转的砂轮一般溅出火星。足柄切擦过空气直劈过来。被叫做牛排的生物希冀的对手在长发同伴的掩护下,刀势凶猛。


你们的统领已经想要投降了吧,为何还要坚持。

在金属清脆的斩击声中,桂突然听到眼前的对手这样问道。即使并不明白葛布星人的脑构造到底是否和地球人相同,想从语言和气势上来压迫瓦解敌军的想法倒都是一致的。


看得见的政府是一些国家的玩物,另一些国家的痼疾,一些国家的笼头,和更多国家的负担。很幸运我们所效忠的幕府就是这样的。吉田松阳老师为之效忠却又被夺去性命的长州藩,也是这样。既然幕府已经屈膝,何必还要为愚忠的名号所缚,为之做无谓的牺牲。

高杉在战前三人的谈话愤愤地说道这些。同时附带诅咒友军那个在对抵抗天人的问题上持保守怯懦的双下巴指挥官的水准。如果不是他的失误,五万长州军队也不必被一群智商同样匮乏的牛排星人堵截围困。即使坂本辰马的确已经前往萨摩援领盟军,但这并不等于能够人到敌除。实际上,长萨两藩守旧派之间的宿怨,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要更棘手些——坂本甚至已经在离开以前约定“万一不成功,不能为国家报不共戴天之仇,在地下见面吧。”

为实践吉田老师未竟的理想舍弃性命,这对桂,高杉,坂本以及坂田来说,本都是可以不必吝啬的。但是这并不包括降低放纵别人的愚蠢和自己的容忍这两者的底线。


那个妄图突围出去的小子这么快就能在地下看到你们,会更高兴的。

敌军的副帅喷出轻蔑的鼻息。在葛布星人看来,所有的地球人都是“小子”,然而这话里指的究竟是谁,银时和桂都很清楚。


烟火还是没有升起来。


如果高杉你的确是丧命在眼前这个敌手的刀下,那么就让我为你报仇吧。即使搭上手与脚,骨与髓。白夜叉一跃而起,白刃凌空劈下。


从战场上撤回来,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在两人的身边同行。回到驻地,这种空缺很微妙地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型气场。勤务兵放下分发的干粮之后就喏喏地迅速离开,回到人群密集的营帐丛中烤火去了。白夜叉的战力,可以省下友军上阵送命的机会,同时更多还是会让他们不安和疏远。


桂靠着崖洞坐下来,开始弯身费力地卸下铠甲——其实根本不用解,胸甲已经因为正面吃过一记宽刃刀劈,几乎断成两截,连着葛布星人驻军副帅的性命一起都已经成为了过去时。


看着桂的表情,银时叹了口气,两根手指捏着没有啃完的梨把递过去。动手帮他解衣服,上药,将自己的头带解下来做绷带包扎那条皮开肉绽的刀伤。

刚才为什么突然那么不要命地冲过去,不是说好了你只要掩护我就行了么。还有,下次这么酸的东西就不要给我了。你想从心灵和肉体双方面谋杀我吗。


桂将手中咬得很整齐的一半梨子转过来看。留下来没有啃的部分的梨子皮因为阳光照得到,泛出橙黄色。


长州萩吴街吉永家的清酒巧克力,上野家的糖浆团子以及道场门口不知道名字的爷爷拿手的棉花糖,如果能回去的话,一定要预订一年份的。……啊不对,如果能回去的话,无论如何,接下来的人生都要在糖分的怀抱中度过。


难道你的人生全部意义就只在于糖分么……吉田老师在地下知道了会哭泣的啊。

听得出银时对那半个梨子深重的怨念,桂咬咬牙吞下另一半梨子,看着银时将上好药的伤口包扎好。父亲是町内的民医,自己却走上了要疲惫的战友帮忙将绷带打结的完全不同的路。如果血缘这种东西真的能复制一个人未来的方向的话,也许他也活不过看着子孙走向完全不同的道路的岁数。然而在这个年纪就甘愿将性命白白交送给一群将来会在自己的国土上为非作歹的侵略者,这是他完全不能苟同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今后既然不能再受吉田松阳老师的教诲,那么长发就一直留着,做为恩惠的纪念也好。

呐,假发。据说天人中最强的战斗种族夜兔族,这次并没有加入与幕府的讨伐联军。


……如果我是假发,那你以后就叫卷发。桂反驳的话被梨子汹涌的酸涩困在舌尖下面。于是这次他并没将这句玩笑说出口。


以后见到夜兔族的人,麻烦银时你代表我们这些在他们的慈悲里活下来的人送上一年份醋昆布。送的时候要诚恳地合掌鞠躬,说,歌舞伎町的女王陛下万福。


……那种酸溜溜像是阿婆泡了几年的假牙的东西到底有哪里表现诚意了!而且你怎么知道就是女王而不是国王,为什么一定要是歌舞伎町。

因为据说江户歌舞伎町的荞麦拉面很好吃。

难道荞麦拉面就比棉花糖更有诚意了么!

好吧,那我把愿望改成养一只南极白企鹅。

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啊你。

这个梨子真的不是基因变异的品种么……如果现在有PH试纸,那么显示的颜色一定比那天烟火大会到来前的火烧云还要红。

桂这样想着,在战场上的杀伐一松弛下来,全身的紧绷隐隐作息,现在他只想让睡眠暂时取代意识中伤口随着脉搏一跳一跳的疼。


条格子窗里漏出橘色的光,煤气灯把入夜的街道映照得明如白昼。长州也是有名为“歌舞伎町一条街”的,虽然规模档次与江户的差别比秋刀鱼干和金枪鱼刺身之间的差距还要大,在小孩子的眼睛里看来,只要能看到满街的灯笼,捞金鱼的小摊以及花火大会,就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乐事了。


 三个人一起爬上河岸边最高的商馆八百屋的房顶,只有在那里视线才不会被拥挤的人群挡住。桂的衣服里兜着刚才晋助打赌赢过来的各色糖果,银时毫不客气地挑走几个。一刻钟以后花火大会即将开始。


 喂,等一下辰马也要来,他点名要晋助赢来的奖品中的金平糖的啊。而且你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两人份的棉花糖了么,连雅子的份一起。


有什么关系嘛,我拿的是巧克力。

那一晚银时并没看到他期望中的花火。焰火散尽,夜空中只剩下撒落的金平糖一般闪亮的银河的时候,他已经因为吃太多清酒巧克力,靠在晋助的肩上睡死过去。当然他也没有听到辰马后来看到冲上天际的焰火在银河中盛放时兴奋地嚷出的“我要加入宇宙海援队”的豪言。


葛布星人的后卫没有料到这个看似瘦弱的人有这样迅捷的速度,在突出包围圈时势如锋利的矛尖穿透牛皮。侥幸从刀下逃过一命没有继续拦截的勇气的葛布士兵拨转马头想要撤回又不甘失败,正遇上后面从战场上调拨来的同伴搭箭上弦。

高杉偏过头,然而还是迟了几秒钟。箭雨中带着铅尖的一支箭镞斜着擦过眼球,十分尽职地从他眉心到颧骨中间利落地划过一条口子。逆向杀转回来的丙辰丸从这些筋肉厚实的脖颈上横向拖出绵延的弧形血线。红色的瀑布在他快马激突的身后喷涌而出。


下关初秋的夜里,空气特别凉。刚才还稠密的雨势渐渐稀落下来。高杉在倒地的败北者的皮甲上抹净刀身的血迹,收回鞘中。解下头带来将伤口缠好。带着一身敌军与同伴的鲜血,跨上马,转头望回刚才突围出来的方向。


烟火弹的引信也被这秋天的雨水浇湿了。这个比眼睛上的伤口更麻烦啊。


倘若能用一只眼睛换取挚友未来的岁月。 

高杉决定这是他最后的一次妥协。


拂晓的深蓝色天空中抛起一枚明亮如星的烟火,一如八年后那艘名为春雨的战船上摇曳的风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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