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全员/团兵] Cafe Present

Cafe Present

如您所见,我是这家海边咖啡厅的老板,也是唯一的店员。

伙计,在退伍军人当中,你简直太幸运啦。在去工商所申请营业执照时,敲免税章的办事员这样说着。的确,虽然那场战争很糟糕,但能活着回来开一家小饭店,似乎也不是那么糟。 

办事员说我要定址的这条街上有太多家饭店了,于是经营范围在纸面意义上就变成了甜点和咖啡,窗玻璃上贴着意面和米饭的字样。 

也许这么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好在店铺还是有客人光顾的。


Recipe One 叉烧拉面

比如,现在我就在为一位15岁的客人做着一碗拉面。

有理想有什么错,这位年轻的客人正坐在台前抱怨着。不管我怎么说,妈妈都不同意我去当飞行员。

这位还在读中学的客人有一位受人敬仰的父亲,我曾不止一次地在报纸上看到过他在战地医院里挽救士兵生命的报道。可就是这样的一位名医的儿子却想去做飞行员,看起来他的母亲也认为这是个危险的理想,竭力希望唯一的孩子去当个安稳的公务员。战争之后这个国家有太多事情要做,公务员会是个待遇优厚的美差。

同学们也很无聊……这群人每天只会看漫画杂志,聊女明星,就是这样一群颓废的家伙,居然看不起我的梦想。

面条盛在冰水里滤过,那边铸铁锅里炖着的猪骨汤也已经煮开了。我转过头,恰好对上不远处黑发少年那双闪亮的青绿色眼睛。

店长先生看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实现了梦想吗? 

没有过什么了不起的梦想。我在汤里放上半片卤蛋和几片叉烧,在面条上浇上煮沸的汤,撒上一把细葱花,端到这位客人的面前。

也许你会觉得微不足道,比如想要一觉醒来发现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有喜欢的人端上早饭。……就算是像现在这样开一家普通的店,也曾经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我用毛巾擦干了手上的水。

一种迷惑的表情在少年脸上蔓延开来。他低下头啜了一口白色的汤。不知道他是否理解了在可以实现梦想的年纪还有梦想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Recipe Two 红豆麻糬

也有十分安静的客人,比如每周二下学之后都会来这里点一份红豆麻糬的女学生。

因为每次也只有一个人来,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在断断续续的闲聊中,她问起过我怎样才能做出一份成功的便当。父母工作忙很少在家,也没怎么看到过母亲做的饭是什么样子。

说着这些的时候,她看向桌子上放的那个粉红色的饭盒。那些失败的尝试品大概是自己吃掉了吧。

成绩很好的优等生,却无法做出满意的漂亮饭食,命运还真是不公平。我看她盯着眼前玻璃小盘子里那两颗红豆麻糬团。

明明外表看起来是这么不起眼的东西,里面却很甜很好吃。她叉起了一个沾着白色细糖粉的麻糬团,咬了一口,说道。

麻糬团不需要变成其他的样子,也还是甜的,我说。比起做便当,你总有其他更擅长的事能让他留下深刻印象吧。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Recipe Three 猪排盖饭

也有非常健谈的客人,比如每周三晚上都会来这里吃饭的另一个女学生,从制服款式看起来她和前面那位便当女学生是同一个学校的。

这是一位会让所有饮食行业从业者成就感暴增的客人,不管是意面,还是海鲜饭,或者是寿司,以及甜点,总能从她那里收获一大堆赞美。 

和前一位大部分时间下都很缄默的客人不同,这个客人并不吝啬分享自己的事情——老家在北部,家里有果园和养牛场,家人送她来首都上学是希望独生女儿可以有个光明的未来。

但是为什么这里的人都这么不开心呢。她边嚼着盖饭里的炸猪排边问。这里好吃的还是很多的,回去的话我会很怀念这里。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从店里的玻璃窗望出去,可以看到街道对面蓝色的海岸线。 

吃光了碗里的饭,她带着满足的表情合上两手。又从包里掏出一袋挤得有点变形的红豆面包,除了形状有点崎岖,看起来是个很不错的饭后甜点。

胃口好又热爱食物的人,通常运气都不会太差。我给她倒了杯茶,笑着说。

 

Recipe Four 汉堡与三明治

店面正对着海滨公路,时常会有路过的车辆停下来休整。每个周二,都会有一辆漆成蓝白色的搬家公司运输车路过这里,司机是两个身高和体型都很让人印象深刻的年轻人。 

和出挑的身高截然不同的是,其中那个黑发的青年人有着安静到拘谨的谈吐,相比之下金褐色头发的同伴就开朗得多,看起来像是个体格健硕的运动员,每次进到店里,几乎都是这个声音洪亮的的年轻人点单。

几百米之外有个加油站,于是每次这两人都会商量好由一人点单,另一人去给车子加油。烤香肠和牛肉汉堡,凯撒沙拉和鳕鱼三明治,每次这两个人点的菜都很简单,最多加一份苏打水和干姜水。如果不是开车不能喝酒,那位运动员先生看起来会是个好酒量的家伙,可惜一直没有机会验证。

吧台旁边放着一叠杂志,通常都是我从门口信箱里拿出来的,有各种促销广告,明星画报,以及偶尔出现的家装杂志。

有一次正在做着三明治的时候,那位运动员先生对我提出了个有点奇怪的请求,吧台上那些原本只能卖废纸的过期杂志里家居装修的图片,我在闲暇时间都剪下来送给了他。有趣的是,看起来这件小小的未来规划对那位黑发的同伴来说,是一个在实现之前都应该被小心封存的秘密。

再后来,我没有看到那位运动员先生的身影,他的黑发伙伴仍然在如常地买着同样的凯撒沙拉和鳕鱼三明治,只是神色中多了很多疲惫,在店里用餐时看到电视上掠过的医院和疗养院的广告,也会特别留意。和房地产业一样,在战后,这种地方的生意总会特别好。

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位运动员先生的近况,得到的是并不意外的答案:疲劳驾驶,车撞上了灯柱。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抽出了一叠折扣优惠券,装作和平常一样塞到了给他的外卖纸袋里,递了过去。 

没什么啦不要担心。他笑着回答说。有一间小公寓,房产经纪人带我看了好几次,本来下周就要签约,不过现在租的房子也能住。 

还好没有让他知道。他摸了摸鼻子笑着说。以后总有机会的。

 

Recipe Five 鱼子酱与黑面包

人类真是很奇特的生物,比如看起来平静又安定的人,会波澜不惊地问出生和死的终极问题。

她每次来几乎都穿着同一件白衬衣和黑马甲,也许是个附近酒吧的调酒师。 

除了每次来都会点上一份鱼子酱配黑面包片,问这个问题的人平时很少说话,每次来都是默默点单,默默地吃完。

你想过死吗?第二次来的时候,她用汤匙舀起半勺鱼子酱,突然问道。 

有啊,因为脑中浮现出这个决定而对自己感到害怕,等到黑夜过去的时候,会觉得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我打开收音机,里面放着本周的畅销新曲。

我曾经想死,因为有海鸥在港口悲鸣。随着浪花起伏消没,叼啄着往昔飞离不见。若在这日照下酣睡,是否能像虫腐化为土泥。*

这位重新陷于沉默的客人拢了拢金色的头发,低头咬了一口黑面包。

虽然并不是什么无上的美食,但在那个瞬间,我有些希望鱼子酱这种很适合一个人享用的食物可以成为让她对这个世界稍微有些好感的礼物。 

唯一的客人离去之后,厅堂里重归沉寂。一阵海风吹过,拂动着吧台玻璃杯里插着的栀子花。不知什么时候,吧台最靠近窗边的位置坐进了个一身黑衣的年轻人。

在这个城市里,只有黑道才会穿成一身黑,不过黑道可不会穿兜帽衫。我客气地问这位客人要点什么,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兜帽拉到脑后,露出了额头,和那双无比熟悉的灰蓝色眼睛。 

我曾经想死,因为被人说是冷血。被爱着而哭泣,因为知道了人的温暖。我曾经想死,因为还没与你邂逅。因为有像你这样的人活着,我对世界稍微有了期待。 

依稀的旋律,熟悉的脸。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我接起来,是米克从地球另一端打来的电话。

当我和这位特约甜点师谈完话之后再回头,吧台那端已经人去座空。空气里是栀子花的香气,没有留下任何有人停留过的痕迹。 

 

Recipe Six 抹茶布丁 

虽然经营范围上写着甜点,却不是每天都能供应这种纤细的食品。有趣的是,有一对看起来交情很好的年轻人,十次总有八次能恰好遇上我的甜点师米克派人送来的新品。 

那是两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一个短发的总穿着附近便利店绿色条纹的店员制服,金发的那个则穿着某家名气响亮的私立学校制服。也许说来偏颇,截然不同到看起来几乎不可能成为朋友的人,时常会变成有着奇妙共鸣的挚友。每次看到他们,我就觉得像是回到了遥远的学生时代。

也许是为了感谢友人带来的甜点运,那位金发的少年也时常对我讲述他所遇到的有趣事情。和相对硬朗的外形比起来,这位便利店先生看起来总是面露苦闷,不只是因为他参加的歌唱明星选拔赛总是名落孙山的缘故。 

如果不是为了成为知名歌手而告别西部的家乡来到这里,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心不在焉地用叉子切下一块抹茶布丁,这位郁闷的年轻人说道。

在所有的成功之前总会有很多失败的尝试以及漫长的等待。他的优等生伙伴如此劝慰。

比起歌唱比赛的名次,更加难以预料的是恶作剧的命运。这位短发的少年用手捂住了脸。有一位心动的女顾客,让他后悔没有多说上几句话。可惜的是,后来他再也没有遇到过那位偶然出现的女学生。

好在所有的等待和努力总是有收获的,就在某天这位便利店先生如常地点了一份抹茶布丁、欣喜地对我说他再次遇到了那位女顾客并成功将店里最后一包红豆面包送给她做礼物时,从外面跑进来一位脸上有着雀斑的年轻人,从制服的样式上看起来,他和便利店先生是在同一家店打工的好伙伴,他带来的报纸上,登载了一份意想不到的好消息。

再后来,我在某家唱片公司新推出的专辑封面上,看到了那位来自西部的便利店先生帅气的身影。唱片的名字叫做Warrior of Love。*

 

Recipe Seven 海鲜火锅

沿海城市难免遇到台风。今年的台风不知道是哪里起的名字,叫做罗珊拉尼。*

虽然有这样一个温柔的名字,风势和雨势却都完全不含糊。电视上轮番播放着减少外出加固房屋的台风警报,整条街上的店铺都关门了,就在我准备关掉招牌灯拉下卷帘门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裹挟着风雨拖着一个箱子挪到了门前,问我是否可以在几乎看不清街景的暴风雨中为她保留点亮的灯箱。我认出这是一位店里的常客。

这是个每次都会和女伴一起来的娇小女孩,有着服帖的金发和温顺的面容,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公司文员,偶尔还能看到衬衣的衣领上别着下班后忘记摘掉的金属名牌。她的女伴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年轻人,除了身高,看起来就是个隐没在人海中很难再找到的普通人。

店里平时并不吵闹,所以常会听到客人们用餐时的对话。她们每次来,几乎都会点一份小火锅。再没有什么能比火锅更加让人健谈了,跳跃的火光映亮了少女的面庞,偶尔她的女伴也会大笑着回应,看起来平时好像并不习惯这样开怀。

我给她倒了杯热茶,她绞着双手,不时看向窗外。

现在在这附近,这家店的灯牌应该是最显眼的了,我安慰说。

电视上每个频道都在播着台风警报,期间屏幕下方滚过一条不起眼的新闻简讯:富豪千金遭绑票,嫌犯中枪后逃逸,警察全数出动追击,请知情市民协助抓捕。

就在这时窗外碾过急刹车的声音,少女追了出去,在风雨中我看到她回头对我挥了挥手,深绿色的越野车瞬时消失在灰白色的雨幕中。几分钟后一大群警车从店门前的公路上咆哮驰过,直到很晚还能听到直升机往复巡逻的螺旋桨爆音。

台风在第二天离开了,今年之前之后的几次风暴都没有这么猛烈过,即使它们有着更威风的名字。

半年后的一天,我收到了一张看不清邮戳也没有落款的明信片,上面是蓝色和白色的雪山,还有童话书里才有的木头小房子,房前种满了黄色和红色的郁金香。

我把那张卡纸装在玻璃相框里,摆在窗前。那天的天气也和明信片上的蓝天一样晴朗。

 

Recipe Eight 提拉米苏

周末米克来拜访,带了一盒亲手做的提拉米苏蛋糕。我时常觉得,他这样一个只用鼻子就能分辨出白砂糖产地的神奇人物能从战场上活着回来,是因为上帝对现在甜点产业太失望了。

“哟,”另一位搭着我的甜点师的顺风车、不请自来的黑市名医对我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她没有行医执照,但诊疗日程已经排到了明年。“义肢还好吗?”

“如你所见,一切正常。”我举了举右手里的咖啡壶,给吧台上的马克杯加满黑咖啡。

“上个月我路过了那里,”米克端起了咖啡杯。“那里建起了学校和图书馆。”

“这不是很好吗,”我给桌上玻璃杯里的栀子花换上了新鲜的水。“我们这样的人被遗忘了,战争才真的结束了。”

我看向窗边的座位,那里坐着那位身穿黑衣的熟面孔。夏夜的晚风吹过白色的栀子花,一切都像是十年前的模样。

平静的日常,梦想中的工作,多年的老朋友,还有什么能比现今的生活更加幸福的呢,就让孩子们的欢笑掩埋掉那些鲜血淋漓的战场和突如其来的分离吧。

米克和韩吉也看到了那位黑衣的年轻人,但也只是熟悉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就像对一个熟悉的老战友那样。即使他们都知道,在那个位置上并不曾有过人影。

 

Recipe Zero

周一的清晨格外忙碌,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看到一个留着短短的平头,勤快地给自家经营的食材店来送货的小男孩。

“史密斯先生你知道吗,街尾花店的奶奶给小猫们都取了名字。……啊,就是它们”今天这位年轻的送货员也带来了新鲜的水果蔬菜、热情爽朗的问候以及发生在这条海滨街道上的趣闻。

顺着年轻人的手指看过去,我看到了上次路过花店时遇到的那群今年才出生的小毛团:一只三花,一只黄白相间,一只白底黑圈,以及一只总是对最小的三花保护过度的黄虎斑。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只蓝眼睛的黑猫,清晨的阳光在它黑得闪亮的毛尖上照映出金色的光圈。


在这个世界上,美妙的时光给人的温暖何止百倍。*

 

 


*by 中岛美嘉 僕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 

*Roselani,拉丁语,天堂玫瑰。

*byGranrodeo 愛のWarrior

*by 吉本芭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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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密斯氏人生相谈室,团长视角看去统统没有出现名字的104期和利威尔班,该有的CP都有了,中老年干部组例行友情串场,以及不知道是BE还是HE的团兵。

越来越意识到原作背景下无情度10几乎没办法下手写文,没想到平行世界也很难写得让人信服。这篇里的团长无疑是OOC的,写着的时候几乎很难想象说出那些台词时的表情是怎样的。

一开始是个深夜食堂paro的治愈系设想,后来觉得加入战后梗以及各人平行世界里的理想职业也不错,最终变成了现在这样说不清是啥混合物的第一人称视角意识流(跪)原本设定中的情节更复杂,后来写着写着觉得这样就已经很绕了。不写明角色名字真的很麻烦啊……

祝大家中秋愉快~(已经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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